第30章 猫巷少女经纬

  【人长大了只会散】

  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是中秋节。

  这是爸爸离开后的第三个中秋节了,我想要回老家陪独自在家的妈妈一起过,可是又不敢。

  家里换了新的房子,比以前大了,比以前干净了。

  可是,身在异乡的我,总是在某个深夜里梦见多年前那个小小的家,梦见爸爸,梦见弟弟,梦见那一次,妈妈去了外婆家,一向不懂得做饭的爸爸为我和弟弟做肉丝面时的情形。梦里我还和弟弟吃得那么开心,从狼吞虎咽,到呛得泪流满面,到醒来。

  凌晨两点三十三分,我坐在床上,努力地去想爸爸的样子,可原本无比清晰的面目,那一刻,却突然模糊起来。

  我想给妈妈打一个电话,可是却知道她平日里总是失眠,也许这个时候她刚刚睡下,所以还是无奈地笑了一下,把电话放在了桌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在爸爸去世和弟弟去了外地当兵之后,我开始惧怕和家人一起过节这件事情来了。我记得以前过节的时候,妈妈总是做很多的饭菜,买了好酒好茶把奶奶、叔叔、二伯、堂妹等人一起叫到家里吃顿团圆饭。可是自从爸爸走了以后,她再也没有这个心情。我清楚地记得去年春节时我们两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过节时的情形,我看见妈妈在吃饭的时候总是拿眼睛偷偷地瞄爸爸的遗像。她还在桌子上多放了一副碗筷,说过年了,爸爸会回来吃饭的。

  我虽然从小就是个唯物主义者,根本就不相信有鬼神的存在,但那一刻,我宁愿相信。

  于是,我只能强忍着眼泪,转移话题,聊起了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春节联欢晚会。

  我想起了爸爸在世的时候因为性格很倔强的缘故,经常因为喝酒跟妈妈争吵的事情来了,爸爸为了我和弟弟一生任劳任怨,为数不多的爱好便是看电视和喝酒。爸爸和妈妈的争吵,有时很凶,那时年幼的我总单纯地觉得他们两个人其实没有感情。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就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平凡的夫妻,也是有感情的。

  爸爸头七的时候,我、弟弟还有家人去祭拜,因为过度悲伤而虚弱不堪的妈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强撑着身体,去帮爸爸买了一台纸扎的电视机,让我到他坟前烧了。她说,你爸最爱看电视了。

  这个爱好,她和我一样,都牢牢地记得。

  可是,另一个爱好,她好像忘记了一般。

  每当逢年过节,我拿着香烛、瓜果以及白酒去祭奠爸爸的时候,她总会冷冷地说上一句:“要是不喝酒,他也不会死得那么早。”

  爸爸是因为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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