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条小乙巳

作者: 月天mio

  康熙五十六年十二月丙戌酉刻,皇太后崩于宁寿宫,皇上捶胸哀号,恸哭不已。康熙的这位嫡母,就是孝惠章皇后,只比他大十二岁,她是孝庄太后的侄孙女,十三岁就进宫了,一生并无子女。也许是因为都和孝庄太后亲近,康熙和她感情至深,在她七十寿宴上,康熙还为她起舞祝寿。

  王公贵族一日三次齐集举哀,直至梓宫发引。十七日发引时,皇上到宁寿宫亲奠,还未读祭文,已经泣不成声,近侍人员,都不忍仰视。梓宫启行后,皇上更是痛哭不止,诸皇子再三再四跪求良久,才劝回苍震门内。此时八阿哥的心里,一定也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可惜皇上生母去得早,八阿哥当年的悲泣,和皇上如今的痛哭,却并不是同一种感情,只怕皇上永远也不会理解八阿哥当年的丧母之痛了。

  十八日,才办完一切,丧事已毕,八阿哥方得一日休息。歇下来,才发现腿伤处红肿得厉害,当夜疼痛不已,难以入睡。第二日,便将那西洋大夫罗怀中叫来,这位来自那波利的意大利外科医生,是和来自米兰的朗世宁同船到中国的,本名叫做 Giovanni Giuseppe Da Costa。那波利的外科大夫在当时的欧洲很著名,罗大夫显然相当严谨。

  我扶八阿哥躺坐在床上,他对大夫说:“我这腿疼得厉害,夜里连觉也不能睡,你能不能动刀治一治?”罗大夫细细查看了他的伤处,却说:“如今阿哥还在跑差事,动了刀就不能走动了,要等到伤口全好了才行。”

  八阿哥听完大夫的话,却沉默了。我是多么想让他好好歇一阵,但他又怎么会肯?太后的丧事刚完,拉藏那边的军情也不等人,他哪里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在家养伤?只是这么拖下去,夜夜都睡不好,我就是硬着心肠不心疼,也怕他身体吃不消再引起别的疾病。

  “倘若时常都这么疼痛,可怎么办?”我看着罗大夫,担心地问。

  罗大夫想了想,回答说:“假如疼得厉害,可以将肿处积液清一清,找个暖和没风的地方躺一躺,疼痛会好一些。等到阿哥得了空儿,可以完全停止走动,那时候我再给您治。”

  说完,罗大夫就拿出器械来要割开伤处,我正担心他是否知道要消毒,却见他拿出一瓶不知什么液体,将刀子仔仔细细擦了几遍。我突然想起,那个时候胡克已经发明了显微镜,列文虎克发现了微生物,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这些和疾病的关系,但当时现代化学的雏形已经有了,看来他们早知道要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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