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死，对叶千玹来说是个毁灭性的打击。她被推回病房后还是哭得很伤心，一个字也不愿意说，只是默默流泪。医生说要把杨焕玉的尸体转移去处理，然后送往太平间停放，护士便开始准备。叶千玹却紧紧地抱住母亲的遗体，说什么也不许他们移走。
见她这样，医生和护士莫不动容，可人已死，不能复生，时间久了不做处理，尸体会腐掉。医生见叶千玹执意不许，便将护士和助手都叫出去，然后在她旁边蹲下。
叶千玹还坐在轮椅上，医生的个子还算高大，蹲下来却比她矮一点点。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让叶千玹心里的警戒放松了许多，不再发火，静静地看着母亲的遗体出神。
“叶千玹，你妈妈很疼爱你，你也很敬爱她是吧？”医生温柔地说。
叶千玹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医生觉得这个时候要跟她讲大道理是在找死，还不如跟她闲聊一下，让她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他把一只手轻轻放在轮椅的扶手上，见叶千玹只是淡淡地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下，便知她对他没有敌意。不过，他也不敢冒昧对她太过接近，以免引起她心理上的不适和紧张。
“是的。”叶千玹冷冷地答道，“怎么，难道你不爱你的妈妈？”
医生忙解释：“哦，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看你们母女情深，我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叶千玹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说：“可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现在还不知道我的亲妈是谁，你说，我到底该爱谁？”
她说完，眼睛一直盯着医生不放，眼神像犀利的冰刃，刺得他心里很不安。
不过，医生毕竟不是初入社会的学生，这么些年做医生，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些。虽然叶千玹的眼神几乎能杀人，也让他很不舒服，但还能承受。而且，作为一个十一岁孩子的父亲，他也很能理解她的心情。
医生点点头，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杨焕玉说：“我明白你的心情，其实，我的母亲也不是我亲妈。所以，我很能了解你此刻的感受。”
叶千玹心里一震，眼神温和了些，不安地问：“真的？”
才一问完，她的眼睛又被泪水占满了，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她使劲憋着，不想让它们落下来。可眼睛一会儿就酸了，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眨了眨。这一眨就像放开了水龙头，眼泪哗哗直流，大滴大滴地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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