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冬末,凤朝新年,夜里滄碣城孟氏来了私信,辗转到了孟晏手里,花明就问“二爷,家里这时节来信,是什么要紧话啊?”
“还不就是嫌弃你家二爷废物,进来一个半月陛下的裙角都没见过,你家二老爷,我二叔说,马上就是岁末朝贡,想借着他滄碣藩王的金面,让我在岁末家宴上为陛下抚琴一曲,让我好生准备。”
“也就是说,这次要是砸锅,我们主仆就得彻底被二老爷嫌弃了,二爷啊,二爷,你是知道的,花明儿为了你,可是牺牲大了,万万不能再回家,你可上心点儿吧,别再像前边,见天的不着四六,拈花逗狗的。”
“花明儿……你可恨着二爷,或者二老爷。”
花明红了眼,片刻憋气,暗淡声音说“我不怪爷,有了爷才有我一家这么多年的温饱……但花明虽是贱命奴才,心里却不能不恨二老爷,也实在不想再回到那个家。”
“明儿……你放心,你既然随着爷们来了,无论如何你家二爷都不能丢下你,爷同你一样,再不想回到那个家。”
“所以二爷,我的亲爷们儿,您到底是打算上进了呀。”花明儿眼巴巴,狗儿看见骨头一样望着前头的琴。
孟晏一笑,三步过来,勾起琴弦,悠悠如深谷风过,铮铮如飞流直下,因为是夜里,倒是格外传得远。
不巧正对门就是韩陵行的院子,偏巧这一位端是号称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的,听得这般高妙琴音,顺手拿起一只洞箫,呜呜咽咽合着。
斜对过李季德正和陈生柳围炉小火锅,耳朵一顺,细细听着,便问“燕轻我听这洞箫是你陵哥哥,可是牵头这曲子生僻,像是那个人弹的,你听怎样?”
“次元大哥耳力从来不错,却还谦虚听不出陵哥这曲死死被那人牵制,你听过了这个转音,下面陵哥哥准要恼。”
“嘿,还真的掐起来。”
“你看着……谁能赢?”
“这般铿锵快意的节奏,想是我阿陵哥哥能撑着一刻鈡不憋死就是神人,要不只能盼着哪一位断了弦。”
“但我听来这把琴不俗,那个人的音也不躁,虽是相争,人家且悠然,我看某人有得生气了。”
“我还记得……你来的时候,第一次赢了他,他的脸足足拉了两个月对不对?”
“是燕轻年少轻狂了。”
“我看是那位未必有你的好性儿,能嘴甜主动哄着韩知易,指不定闹到什么地步呢。”
“要不你来调和一下?”次元瞄了一眼后面暖阁里闲置已久的琴。
燕轻却一笑,倒在地榻,双手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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