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果然很奏效，朴灿烈的睫毛一颤，立刻睁开了眼睛，他转过头用一副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望了瞿昭慕一眼，却对上她相当认真的神情，无力感油然而生，只好抬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放那儿吧。”
天知道他是在心底组织了多久的措辞，才能用自己所能尽最平淡的语气对瞿昭慕说出这样的话。
“你……是不打算吃了吗？”
微微颤动的声线听得出说话人难以掩藏的忐忑与畏怯，即便害怕也仍旧不放弃让他吃东西的执着，蹙起眉头将目光投给一脸紧张的瞿昭慕，朴灿烈发现自己是真的搞不懂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更甚者，他从来就没有懂过也不一定。
兴许是原先吃的药开始发挥效用，兼之脾气也终于渐趋稳定，胃部钻心的痛楚总算一点点减缓下来。
很早之前钟仁就曾中肯地评价过他，性格善欺又优柔寡断，他记得那时自己还相当的不以为意，更遑论如今过去如此漫长的时间，甚至说这句话的人都早已不在人世，朴灿烈却才恍然发觉，无论流逝多久的年月，一个人本性是什么样子，从来都最难作出改变。
所以他骗不了自己，怒火燃尽后归为废墟的胸腔里，取而代之升腾起某种难以言说的感情，不同于燎原愤怒携带着翻尸捣骨的毁灭力量，它更像是绵绵春水浸润的无声无息，在没有察觉的时间里涨潮四溢，等到终于发现的时候，早已将每一寸空隙都填得满满当当，再无分毫余地。
而最令他不想相信的，却是这种感情的名字，影影绰绰时有时无，到最后浮现出来的字眼，竟然是……愧疚。
朴灿烈被脑子里冒出的这个名词吓了一跳，连忙慌慌张张地垂下了睫毛，眸色复杂变幻到甚至不敢再将其暴露于瞿昭慕的眼前。
而身边的人却在他踟蹰再三的时间里终于下定了决心。瞿昭慕深吸一口气坐到床沿的时候，不是没有担心过这样的行为会再次引爆对方敏感的神经，可比起这个，她更加担心的却是朴灿烈明显积久成疾的身体。
在对面的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用筷子夹起了面条，与托着碗的手一并送到了朴灿烈的嘴边。脑神经好像还没能意识到瞿昭慕在做些什么，朴灿烈条件反射地张开了口。
微凉的质感送进嘴里刺激味蕾，朴灿烈这才倏尔回过神来，身体过电般猛打了个激灵，下一秒眼珠子都快从眼眶瞪出。
“有点淡？调味太多会加重胃的负担，不喜欢也吃一些吧，空腹对健康最不利了。”
瞿昭慕一脸理所应当关切的表情在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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