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沉睡的女孩

作者: 穿鞋的壁虎 字数:3073

  大家看到张铭再次进入‘夜店’依然很惊讶,守在‘夜店’门口避免平常人进入‘夜店’的巡使们看到张铭虽然惊讶但也没有阻拦,“姐夫来啦。”他们这样向张铭问好。

  三三扭头阴深深地盯着他们,问:“你们叫他什么?”“我们错了,三姐。”几个小伙子害怕挨打似的讪讪的跑了。张铭倒是在一旁捂嘴偷偷的浅笑着。因为猎杀者们还有任务,猎杀三三把小女孩的魂体交给了净化师—冼儿和工匠—广丹,张铭也留在了‘夜店’。

  “这万年铁树是要开花了呀,也不知道神婆从哪找的女婿。”

  “儒雅阳光的偏偏少年,一心搞事业不重形象的抓鬼女天师,什么样的缘分能让他们走在一起了?好好奇,你们没少调查张铭吧。”

  净化师冼儿和工匠广丹在卡座一侧低声交流着,张铭因为眼皮涂了牛眼泪可以见到魂体,这会儿正和小女孩交谈着。

  “我和弦子还有phone可是费尽心思找了很多张铭的资料,能用的妖魔鬼神界的人脉都用上了,无奈人身家清白,身世纯净,妖魔鬼神一点都不沾,也不是什么被操控的木偶人傀儡什么的,完全干净纯粹的人,没有一点破绽和瑕疵。”

  “水至清则无鱼,这不是才更让人怀疑吗?毕竟干咱们这行的,接触我们的人哪个不存在点身世问题了。”

  “倒也是了,放心吧。我会盯着他的。”

  张铭问起了小女孩活着时的遭遇,通过小女孩的讲述我们大致还原了她活着时的生活。

  沿着女孩生活的轨迹往前走,她那短暂却复杂的人生呈现在我们面前,喜怒哀乐纷繁上演。

  女孩穿着蓝白竖条相间的医院病号服躺在病床上,因为孩子瘦小,病号服显得偏大不合身,她的袖子和裤口都被整齐的往上折了几段以适应她的身材,从这折叠袖口的平整干净来看,照顾女孩的人一定细心严谨并充满了对女孩的爱。

  女孩因长期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她手脚肢端的肌肉都有不同程度的萎缩,可是也能看见爱她的人在她身上做的努力,如果不是经常替女孩按摩和擦拭身体,这病床上躺了3年多的身体怕是早已坏死,毕竟器官缺少运动,肌肉营养不良导致的萎缩也是会死人的。

  病床旁边女孩的妈妈一身疲惫、一脸愁容,她刚按摩完女孩的身体然后坐到旁边的陪护椅上,她拿起床头置物柜上的透明保温水杯喝了点水,然后看着女孩,伸手轻轻的抚了抚被她打理的很好的孩子的头,这双原本纤细白嫩的手老了许多,女人轻声对小女孩说着话

  “小贝,亲爱的小宝贝,你睡了好久了,我们都等着你醒来哟,快醒了吗?”女人温柔的话语能融化人心,沉闷的病房因为有这温柔的声音多了些生动。

  大概是长时间持续的缺乏睡眠,女人一脸疲惫,她的黑眼圈重的像涂了防水的墨色的口红一样,抹都抹不去的那,可这张脸依然能看出她好看的轮廓和五官,如果没有女儿昏睡这件事,现在也必定是光彩照人、活力四射的大美人。即便愁容满面,可是那双眼却坚定而执着,大概是女人一直抱着女儿活着一定会醒来的愿望吧。

  张铭来到了医院小贝的病房,他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小贝要比魂体的小贝高出不少,但比魂体的小贝显得瘦弱,看来脑死亡这几年小贝的身体是在成长着的,这也难怪林岚一直坚持治疗小贝,因为有醒来的希望,即便这个希望趋近于0。

  张铭给林岚递了名片说明采访的来意,林岚礼貌的接过名片后叹了叹气,她问张铭说:“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医院早在3年前就下达了脑死亡的通知,是我不死心,坚持要医治贝贝,但我不是无理取闹,她的手动过,真的。在我给她擦身体时,她动过的,但是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出现了幻觉,你也觉得我是魔怔了吗?”

  “母亲能为了孩子做所有的事,只要奇迹能够发生,母亲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即使她自己怎样都没关系的。但是希望渺茫,正因为此,才越是会期盼奇迹的发生,人心里要有期盼才行呀,想来你一定期待着这样的奇迹。”

  “可是,每次说出能为她做出任何事的话就更加空虚。我根本无能为力,小贝溺水是因为我呀!每每想着她会醒来,可是每次都绝望不已,然后在绝望空虚过后再燃起希望,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柳风要跟我离婚了。”

  林岚说着泪顺着眼角不受控制的不停地往外流,她那根坚强的弦绷得太久了,小贝的魂体看着流着泪母亲心疼不已,她站在林岚身旁想要给她拥抱,可是她接触不了林岚的身体。

  “哥哥,一定要帮帮我妈妈,我已经死了,我不想妈妈还守着我难过痛苦,我希望她能过得很好,我不怨妈妈,真的。”小贝的魂体哭泣着向张铭求助

  3年前的夏天,林岚还没有辞去公司高管的职位,柳风的创业公司了也做的风生水起,拉了几轮的融资。为了庆祝小贝的生日,俩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陪小贝出游。

  午餐时间到了,柳风去车里取给贝贝准备的生日大餐,林岚和孩子在海里玩的很尽兴,这时林岚的电话又响了,是总经理打过来的,在这之前林岚已经挂断了几个公司来的电话,应该是有急事要处理,林岚告诫贝贝在浅水区游玩,然后接通了电话。

  等她讲完电话转头回来时已经看不见贝贝的身影了,就这短短10分钟不到的时间里,贝贝消失了。

  林岚疯了一样呼救着,让大家一块帮忙找贝贝,最后在水里捞起贝贝时小贝已经没有了意识。

  送到医院后医院确诊:确定小贝因溺水导致脑死亡。

  林岚听到这消息时整个人瘫软在手术室外的走廊里,“不会的,不会的,小贝会醒来的,会醒来的。”林岚不断地重复着这几句话,柳风抱着几近奔溃的林岚,不停地安抚她,后边大概是太累了,林岚终于倒在了柳风怀里···

  “现在这种情况没办法了,也别让林岚太自责,虽然小贝溺亡是因为她照顾不力,但这也不是她愿意发生的事,你跟林岚商量着再要个孩子吧。到时候给我和你爸带就行,我们能看好孩子的。”

  “妈,那些事再说吧。现在要顾着林岚和小贝,万一真有可能醒来了。”

  “我当了一辈子医生,我知道小贝已经死了。”

  林岚模糊中听到柳风和婆婆的对话,然后又沉沉的睡去了。

  林岚很痛苦,她认为不接那个电话小贝就不会出事,她的自责让她对被医生宣布脑死亡的小贝异常愧疚,清醒后的林岚沉浸在悲痛中。

  林岚痛苦无奈的接受了女儿小贝的噩耗,她决定要跟小贝好好做个告别。但是在她擦拭小贝身体的时候奇迹发生了,小贝的手指动了,林岚喜出望外,那一刻原本陷入绝境的她升起了无限的希望,林岚立即叫来了医生。

  医生诊断后也确定不了小贝是否能够苏醒,原则上脑死亡的病人是已经相当于死亡了的,法律也有这样的明确相关规定,但是他们也不排除小贝依然有苏醒的可能,医学上也会有奇迹的出现,况且医学技术不断地发展,保留小贝活着的身体或许将来某一天是能够通过换脑或其他的方式能让她苏醒的,但是要等多久就是个未知数了。如果家属同意继续保留这具还有生命迹象的躯体,医院断然是不会拒绝的,毕竟这也是相当好的研究案例。

  林岚的公婆和她丈夫柳风对于小贝脑死亡的事情经过内心痛苦的挣扎过后算是接受了,他们也同意医院关于认定小贝‘已死的事实’,但是林岚不同意。

  “小贝她还活着,你们不能杀了她,即使你们都要放弃小贝,我也不会放弃她,就算把我们都抛弃了,世界颠覆,我都要守护她,她是我的命!现在你们都把小贝当成是活着的尸体,这样的小贝太可怜了。因为我的疏忽才让意外发生了,我要让小贝活着。”

  “林岚,不是你的错,不怪你,你别自己背负这么沉重的担子。小贝已经死了,你清醒点,接受现实。我们还年轻,我们还可以要宝宝,好吗?我们再生一个,或者多生几个都行,好吗?”

  柳风低声的安抚林岚并小心翼翼的跟林岚商量着,林岚抬起布满红血丝的、哭泣了很久没有休息好的眼珠看着柳风,她发疯似的推开柳风,歇斯底里的喊道:“你想要杀害贝贝,你想要放弃贝贝,不!不可以!我不同意!”

  痛苦、挣扎、纠结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林岚和柳风商量好了决定保留小贝的心脏跳动着的躯体,林岚辞去工作全心全意的照顾贝贝,柳风提供小贝医治的高额经费,生活看似陷入暂时的平静,可是有什么东西变了,那些改变的东西在慢慢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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