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娜突然释然了，微笑着看着方苗继而转身信步离开，打开病房门踏出去的那一刻，似乎整个人都融入了光与影之中，从背影上看去光芒万丈。
医院走廊上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那股曾经怎么闻都不觉得好闻的气味现在却变得不那么刺鼻了，反而隐隐中弥漫着一股幸福的香甜。
回到病房，季娜立马提议出院回家，因为她知道自己一点毛病也没有，与其住在医院里浪费时间、金钱和资源，还不如把这些省下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季卫国举双手赞成，但蔡淑芬还有几分顾虑，“娜娜，你这才刚醒要不先留院观察一天，确定没事了咱们在走。”
“多住一天不得多花一天钱啊，妈，你放心吧，我心里有素我这身体肯定没毛病！咱们就出院吧~”季娜摇着蔡淑芬的手臂继续撒娇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成绩，今天的课程可都落下了，要是再多住一天肯定还得再旷课一天，到时候月考成绩下来你可不许说我啊！”
一提到成绩，蔡淑芬有所松动，见女儿活泼伶俐，面色红润并无恙色，确实多住一天白白花钱不说，还要耽误课程得不偿失。
思虑一番后，耳提面命道：“你那点成绩忽上忽下的，你高老师说了以你现在的状态能稳定在中等水平都很悬，下次月考只许进步不许退步，知道吗？”
蔡淑芬的软肋就是季娜的成绩，每次开家长会，班主任高老师都会说这一句话，说完之后还会带上一句“中考要是以这种状态，想考上普通的高中都很悬”。
季娜知道中考之后她的成绩确如高老师所说的一样，并未考上普通高中，而是上了一所职业学校，在所有家长的眼里贴上了没出息的标签。
所有的叛逆似乎都是在那所职业学校里开始的，里面的学生三界九流，鱼龙混杂，更是一群逞凶斗狠之徒聚集之地。
当年自己不惜与父母闹掰，不顾一切的与渣男私奔，那股子三观差不多都是在职业学校中学来的，觉得为爱豁出去一切的样子才是真酷！
季娜收回陈年往事，漾着淡笑道：“知道了，我们收拾收拾赶紧出院吧，我是实在受不了这里的氛围了。”夫妻二人实在拗不过季娜，只好办理了出院手续，出了院。
踏上回家的路，季娜有种恍如昨天的错觉，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错爱与人，父母双亲也未曾离开过自己，记忆中那段痛苦与泪水混交的灰色只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
家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家，只不过却多了几分青涩之感，季娜的双眼在一层迷蒙的白雾下失了胶。内心的恨意、悔意都在眼前的一幕幕中消弭殆尽。
“娜娜，你先去把澡洗了，一身的酒味像什么话。”蔡淑芬忍了一路，到了家门里终是忍不住了。
季娜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袖，确实一股怪味，想起在聚会上自己不羁的一幕不禁失笑。
五月的天，在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味道闻起来确实有些上头，季娜点了点头，应和，“是该洗洗了，不然走出去还以为蔡美女生的不是姑娘，而是个臭小子了！”
“死丫头，就知道贫嘴！赶紧去洗洗，一会儿小群过来闻见这味儿，笑话的是你可不是你妈我！”蔡淑芬丢了一记白眼过去，走进季娜的房间，帮忙从衣柜里拿出换洗的睡裙递给她，嘴里喋喋不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