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看她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也没说什么，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可以抽吗？”
王楠把桌上的烟灰缸放到了张敬手边，示意他随意。
张敬点了支烟，吸了一口:“她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王楠惊讶的看着他们，睁大了那双媚眼，要知道，她昨天还和赵倩吵了一通。
“昨天晚上，正在调查中，和你了解一下赵倩的事。”
意识到自己也在嫌疑人之中，王楠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认真回答起问题来。
“我和赵倩以前是同一个酒吧的同事，以前在酒吧的时候我俩就不对盘，后来酒吧没了，我们经人推荐做起了这一行。赵倩这个人贱的很，不仅打孩子，连自己的孩子都卖。”王楠对赵倩是一通嘲讽，随后点了支烟吸了一口。
王昭自从进了屋就开始打量屋内的环境，房子装修的不错，看不出来是做不正经工作的，听到王楠说赵倩卖小孩感到吃惊，也坐到了张敬身边:“卖孩子？”
王楠抖了抖烟灰，翘了个二郎腿，讽刺的笑了笑:“就是一个叫李戴的，以前就是他推荐我们入的行，听说他给赵倩提议，让她孩子也接客，现在的客人什么样的都有，玩孩子也不稀奇。赵倩以为没人知道，呵，这西区干这行的圈子就这么大，谁能瞒着谁啊。”
“我去！她还是人嘛？自己孩子也卖！”王昭气愤的拍了一下大腿，本来还想在骂两句，但看到张敬注意到他了，又把话咽了回去，憋红了脸。
“还有呢？”张敬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显然对赵倩的做法也是气愤。
“赵倩老是和我抢生意，前几天又抢了我一个客人，我们就吵了起来，但她的死不关我的事！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招待客人呢！”说着，王楠的身体稍稍前倾，烟上的烟灰随着她的动作落在地上。
张敬看着王楠的眼睛，一瞬不眨，像是在辨别真伪:“你知道还有谁和她有过节？”
听到这个问题，王楠像是听到了个笑话:“哈哈哈，警官你这个问题太没技术含量了，和她不对盘的可是海了去了。别看赵倩快40了，这床上玩的开，抢了不少人的客人。”
张敬和王昭对视了一眼:“你认识张刚吗？”
王楠听到这个名字立刻皱起眉头“啧”了一声，眼睛里都是厌恶:“张刚！他又怎么了？死了？”
张敬单挑了一下眉，暗想有情况啊:“昨天还有另一个死者，就是张刚，怎么？你和他有过节？。”
王楠又靠在了沙发上，重新点了支烟:“呵，过节到没有，就是做我们这行的都不喜欢他。他是个卖轮胎的，给钱大方，但没人敢接他的活。”
王昭从记笔记的苦海里抬起头来，甩了甩手腕:“怎么？他有病？”
“病倒是没有，就是他喜欢玩花样，床上玩的狠还要嗑药，被他玩废的可不少，前些年还玩死了一个。”王楠把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前倾，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刻意压低声音，“没想到赵倩这么不怕死，我看啊，他们两个就是把自己玩死的。”
张敬和王昭对视了一眼，就目前掌握的情况和案发现场符合。
张敬的食指轻轻敲击这膝盖，垂眸思考着什么:“你对赵倩的女儿了解多少？”
“她女儿？”王昭偏着头想了一会儿，“这我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她叫朝祈，就在西区中学上课，好像是初三吧。长得应该不错，不然李戴也不会把注意打到她身上。”
“她妈要她接客的事，她自己知道吗？”
王昭“噗呲”的笑出了声:“警官，这个问题我怎么会知道，你得去问她啊！不过要是我，肯定不会说的，谁会乖乖配合去接客，又不傻。”
张敬见也什么可问的了，灭了手里的烟就起身告辞:“那好吧，多谢你的配合。”王昭连忙把笔记写完，跟着起身。
“那个！警官……我……”王楠也局促的站起了身。
“你这个事儿，不归我们管。”没有人是自愿做这一行的，特别是西区这个“贫民窟”，生活不易，只要没有抓到显型或者情节太严重，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了这话，王楠松了口气，还特地把两人送到门口。
王昭跟着张敬上了车，系好安全带:“看来李戴今天去案发现场，就是为了看赵倩‘卖女儿’的结果吧。”
“应该是。”
“那我们现在去哪？”
张敬翻了翻王昭做的笔记:“你说，人是昨晚死的，为什么报警的不是她女儿？而且，张绍刚是冲着朝祈去的，怎么和赵倩上了床？”
王昭挠了挠头:“这……可能她害怕没回家？”
“这个可能的前提是，朝祈知道赵倩要让她接客。”张敬拿着笔记本在朝祈的名字上轻轻点了两下。
“头，这是总不能是个小孩子做的吧，别人才十五！”王昭听出了张敬的言外之意，知道要让自己接客那就有怀恨在心的嫌疑，想也不想的反驳到。
“万事皆有可能，而且她妈妈对她并不好，不是吗？”
王昭不满的看着张敬:“也不能只因为这个怀疑别人啊。”
张敬看着王昭的眼睛，认真的说出一个让人无语的词:“直觉。”
直觉两个字，弄得王昭嘴角抽搐，但不得不说张敬的直觉向来准，几乎没有出过错，王昭皱了皱鼻子，心里骂到:这该死的直觉。
张敬把手上的笔记本往王昭头上一拍:“臭小子，骂我呢？”
王昭赶紧用手护住头，可惜慢了一步，做出一副讨好卖乖的样子:“哎呦，哪能呀！您可是我偶像！夸都来不及呢！”
张敬白了他一眼，把笔记本往他手里一塞:“拿好了。”
王昭乖乖的把笔记本抱在怀里:“哦~那，我们现在是去学校吗啊？”
“嗡嗡…”张敬从胸前的内包里掏出手机:“喂，李岩？”
“验尸报告出来了。”
“行，我马上回去。”
张敬收回手机，系好安全带，一踩油门:“先回局里看看验尸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