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无云的空中飞着一道苍色身影。
刘湛边吐着鲜血边大笑飞行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
他被应怀峰一拳击中,如今轻薄的就像一张纸,此刻就像幽灵一般飘荡在空中。
连他自己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偏偏还死不了。
报仇让刘湛感到如此痛快,比杀死吕山时还要痛快。
他现在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要做,要飞回埋葬应锦堂的山洞里。
可惜眼中万里都是深山,心中却有那遥遥不可及的地方。
刘湛伸手朝着无边的空寂抓了几下,似乎想抓住时间。
心里哀叹一声,眼睛一闭直直的掉落而下。
“算了,总归是报仇了”
一只蓝白相间的长袖从天边而来,将即将落地的刘湛卷在袖中。
楼东来面目清秀,就像这末蓝天。
一双湛蓝的双眼看向被自己救下的血人。
刘湛的衣服已被染成血色。
楼东来历遍万山,塌过万水想要寻找的人此刻正在自己手上,但他却并不知道。
苍白、消瘦、冷漠,似乎已经成为刘湛的标志。
没有想象中的黑暗,刘湛睁开眼睛。
蓝白相间的道袍,棕色八卦镜,年轻,胸口处那一枚发着光泽的小剑。
这似乎也是楼东来独有的标志。
刘湛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楼东来,剑宗万古第一的楼东来。
刘湛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形下遇见楼东来。
他忽然笑了。
楼东来也没想过一个快要死的人会突然发出这种笑容。
将刘湛放在平地,楼东来走进问道:“你笑什么?”
刘湛轻轻道:“我知道你,你是楼东来”
楼东来并没什么意外,认识自己的确实挺多
“我是”
刘湛费力用薄剑支撑勉强站在楼东来对面,道:“你真好”
刘湛看着楼东来,楼东来英俊、年轻,修为高觉,地位超然,仿佛一出生就代表着胜利、人生赢家。
而自己呢,似乎从小开始就注定是一只只能躲在洞里的老鼠,注定只能活在楼东来的阴影之下。
偏偏刘湛却恨不起楼东来,从见到楼东来第一眼开始,刘湛就知道楼东来并不是那种仗着地位行事霸道的人。
一直以来刘湛都是将楼东来想象成那样来提升自己的憎恨的。
楼东来微微皱着眉头,看向这个没有一丝被拯救之人该有表情、动作的刘湛道:“为什么我感觉你有一丝熟悉,你叫什么名字?”
刘湛还在笑,他想起了杜七,杜七曾经说过能让剑宗吃瘪的事情他都很乐意做。
能让楼东来吃瘪的事情刘湛现在也很愿意做。
刘湛没回答,天边回来的两道身影也不想让他回答。
身形似火,面如寒霜。
楼东来抬着头看向天边,淡淡道:“通魔门?你被通魔门追杀?”
刘湛冷笑道:“任谁杀了他们五万弟子都会被追杀。”
楼东来再一次认真打量了下刘湛叹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本事”
他已看过刘湛的修为并无稳定,时而神通境、时而天地境,楼东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怪异的人,他没怀疑刘湛的话。
值得通魔门天地双老出手的也没必要说谎。
天地双老一母同胞,两人面如婴儿,头发却已全白。
两人也是通魔门久不出世的天地境强者。
天蓝,寂静、飞沙。
楼东来一个转身就已面对天地双老。
两兄弟停下来,冷若冰霜的脸上漏出一丝疑惑,朝着对方一看,竟同时摇头说道:“不认识”
面如婴童,声音却是很沙哑、低沉。
楼东来微笑道:“剑宗-楼东来”
两兄弟同时色变,又同时说道:“你就是楼东来?”
你可以不认识楼东来,但一定不能没听过这个名字。
楼东来依旧保持微笑,道:“我是”
两人同时出手,一丝征兆都没有。
双手就是他们的武器。
一左一右四掌同时朝着楼东来拍去。
劲风卷起千层砂,却卷不起楼东来的袖角。
楼东来长袖朝前一甩:“袖里乾坤”
空中蔓延的黄沙转眼就已消失一干二净,两兄弟依旧站在原地,面露凝重。
地上的刘湛也被楼东来这随意一袖给震惊,哪怕自己坐拥红鼎全部修为也无法做到如此从容。
刘湛心中满是苦涩,楼东来的强实在超乎了他的想象。
神通?自己领悟的道法算不算神通?
刘湛一时间就陷入苦思。
楼东来脸上也没了笑容,任谁被突然袭击也不会有好脸色。
长剑已出鞘,远远就已能看到丝丝冷气从剑身上传出。
天地双老互相一看,两人就已消失原地出现在空中,楼东来似乎也随着他们到了空中。
两兄弟之一一个瞬移就一出现在楼东来身后。
两人同时出声:“天地一杀”
湛蓝的天空转眼即逝,楼东来出现在一处冰冷的冰河之上。
空中雪花飘落,掉落地上竟将坚厚的冰河穿出一个一个小洞口。
河水从洞中射出来,又被不断而下的雪花击散。
天地一片萧杀。
楼东来长袖一甩就已击散一片雪花,但没多时又重新凝聚而成落下,似乎比之前掉落的还要快,还要多。
楼东来看着四周没有两兄弟的身影,嘴角冷笑,五指张笼,道:“掌中天地”
一圈肉眼可见波纹从楼东来脚下出现,继而无限放大,转眼就要将这片冰河天地笼罩。
空中雪花忽然消失,冰河天地也已不见。
天地双老站在波纹外面,凝重的看着波纹中的楼东来。
楼东来天地没抓住两人,也自觉驱散,三人空中迎风站立。
双老的声音远远传来:“我们奈何不了你”
楼东来道:“我也奈何不了你们”
两兄弟的反应着实超乎了楼东来的想象,能瞬间判定出了掌中天地范围的楼东来还是第一次见到。
双老又道:“那人是你剑宗之人?”
楼东来看着闭目的刘湛道:“不是”
双老道:“此人杀了我通魔门五万弟子”
楼东来微笑道:“什么时候五派弟子如此容易击杀了?”
天地双老脸上一变,却无法反驳。
到如今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此人能入无人之境将数万弟子斩杀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