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姥姥就在屋里叫四妗子：“草花，草花。”四妗子听了赶紧跑到姥姥的小屋。
“娘，大早清的叫我。”
姥姥坐在床前用眼睛瞟了瞟地上的痰盂说：“去把痰盂倒了。”
草花低头一看头上拧成了疙瘩，用手捂着鼻子，然后看了姥姥一眼，张口喊四舅：“老四，老四你……”
姥姥两眼突然一睁，嗓门大的要命，“你喊他干什么，你倒不就完了，什么事都得让自己的男人干，娶你干什么。”
草花见姥姥发火了说：“俺娘不是在楼上等俺伺候吗。”
“这就是你娘的尿。”姥姥低声喝道还狠狠哼了句。
“这怎么会是俺娘的尿，她瘫在床上还能跑你屋里尿啊？”草花有些哭笑不得的说，人老了是不是都变的糊涂起来了。
姥姥尖声说道：“你还不信了，俺亲眼看到的。”
草花也有些生气了，“俺娘住俺这不是应该的吗，你看着不顺眼是吧。”
姥姥听了拿起床头的拐棍要打四妗子，“你还敢跟俺吵。”草花见姥姥真生气了没敢再顶嘴，捏着鼻子把痰盂倒了，一脸不情愿的白了姥姥几眼，嘴里嘀咕着上楼去了。
等到他们吃完早饭出去了，姥姥拄着棍上了楼来到了草花她娘的房间，她娘正躺在床上。
“大妹子，俺来看看你。”姥姥一走进她的屋就闻到那种骚臭味。
草花她娘听到有人进来欠了欠身子，冲姥姥摆摆手哑着嗓子说：“老姐姐快进来。”
草花她娘干瘦的脸上削不下来一点肉，尖尖的下巴，细长的嘴巴。
姥姥在她床前坐了下来，“大妹子的病挺受罪的吧。”草花她娘听了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还不如死了算了，你说这样不折磨人吗，还连累子女。”
“话不能这么说，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是活着好啊，再说了你有这么个孝顺的闺女知足吧。”姥姥说。
“这是给子女添麻烦啊！”草花她娘依然叹着气。
“你说你光在床上躺着也不行，还是要出去透透气的。”
“就俺这样上哪动的了的。”
“还有，你住在楼上更不方便，还不如去楼下住呢，没事的时候咱们也能说说话。”
“不了，怕你嫌烦，俺这脏不拉几的废人别让你心堵的慌。”
姥姥看着她，“那你就不嫌闷的慌啊，不想下地走走？”
听了这话，草花她娘笑了起来：“老姐姐，俺做梦都想啊，可是你看俺，唉！到死也不可能下地喽！”
“看你这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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