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一会儿。”朱险峰说,“还有一站就到了。”
“坚持不了了。”
他们提前一站下了车。她扶着路旁的小树呕吐起来。他为她/拍着背。她很矛盾,又想享受他的关爱又怕他受不了这气味,她抬起左手制止他说“别动我”,然后就把手按在了胸口上。他只能束手地站着。看她翻江倒海的难受样子,他感到了内心的不安。
白洋淀的浪漫之旅有可以触碰的记忆了。
他对女人可以说是熟悉的。可在某种意义上,拥有过再多女人的未婚男人,也不比只有一个女人却是已婚的男人对女人更熟悉,因为后者了解女人状态的全部。就在这个意义上,朱险峰没有婚姻内男人的那份感觉,遇事怎么处理的感觉;那份自信,面对社会面对人言人语的自信。他也说过去医院检查一下,可她说等等,他就温柔耐心地陪她等。殊不知这事是不能等的,不是等来中期的引产,就是等来孩子的出生。
病人每周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在护士的带领下,去医院的阅览室阅读。王海峰利用这些时间查看了一些医疗书籍,很正确地给自己“补充”着营养,以便把那八千元早些花光。
“你很内行啊。”小胡说,“也难怪,你原来就是医药报的。”
“我们哪儿学得这么专呢?都是在你们的阅览室学的。”王海峰憨厚的笑容又出来了。
“学得再好也不代表你不得病。”小胡说。
王海峰没有和他争辩,他只守着自己的希望,惟一的希望:把那八千元花光。今天在得到小胡的暗示后,他把自己不多的东西都包在一起,准备随时出去。然后就坐在床上等。
“我要出院了。”王齐进来时,他说,“你要是愿意,我以后会来看你。”
王齐没说话,就出去了,在走廊碰到周小汐。
“乔大夫,我不想和别的病人住一个房间。王海峰出院了,我怎么办呢?”他说。
“谁说王海峰要出院了?”周小汐的眉头轻轻皱了皱。
“他自己亲口说的。”
那是他自己的想法,周小汐想,正想着,王海峰挎着一个小包出来了。“乔大夫,”他说,“我今天什么时候出院?”
“谁说让你出院啊?”
“我八千元都花光了!”王海峰理直气壮地说。
敢情是这么回事儿!周小汐淡淡地笑了笑说:“你那第二个八千元昨天也来了。”
王齐用艳羡的目光看着王海峰,看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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