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阚高深莫测地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镜头调回三天前的傍晚，程阚特意将廖凡和田雷叫到了办公室里。
清晨，阳光照在叶尖欲落不落，晶莹的露珠上，折射出炫目的光，给这座南边城市渡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影。
h市汽车总站，人声鼎沸，一辆黄色的客运车缓缓驶来，马达发出一声声响，车身一震，稳稳的停在了，冬天依旧长势极好的绿树下。
客运车发出声响，车门向右边移去，车上的乘客鱼贯而下。
廖凡从车上跨下来，骤然被略带着湿气的寒风一吹，顿时一个激灵，忍不住牙齿咯咯作响。
北方的冷是干冷，而南方则不经相同，丝丝缕缕的湿冷寒气，从皮肤毛孔往骨头缝里钻，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要被冻住了。
廖凡吸吸鼻子，忍不住在原地跺了跺发僵的脚，才大步往前走。
廖凡直接去了h市的公安局，他出示证件后，就立即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警察领着他去了档案室。
廖凡一步跨进门内，架子上堆满了被密封起来的牛皮纸质袋。
廖凡说：“我要找二十年前的档案。”
那名老警察立即走到了角落里的一个架子前，上面堆着的牛皮纸袋上有皱痕，颜色很发旧。
廖凡眉间拧成一个川字，他很发愁，即使是排除了一大部分与案子无关的档案，但眼前的架子上依旧是堆着满满的卷宗。
“赵警官，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廖凡随口一问。
赵警官想了想，说：“哦，那可不短噜！有二十几三十年了吧！”
廖凡心下一动，他一边翻着卷宗，一边问：“你们这里二十三年前，有没有发生过轰动一时的大案子。”
“二十三年前……我想想……我想想……”
赵警官嘴里念着，忽然一拍脑门，说道：“我想起来了。”
廖凡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身看着赵警官。
原来，二十三年前，h市的一间出租屋内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案。
死者叫秋素，腹部被捅了十三刀，其中有一刀捅进肝脏，导致当场死亡，凶手叫宋建，是当时街上最有名的一个混混。
秋素是夜总会里面的一个小姐，宋建就是秋素的情人。
赵警官说：“h市当时只是一个三线的小城市，出了这样一个案子，凶手自经还未抓到，人心慌慌的。”
“死者秋素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儿子，现在应该有三十四岁了吧！”
秋素租的房子当时是在红灯区，十分的混乱，他经常带不同的男人回家过夜。
据当时她的邻居说，秋素对她的儿子很不好，不高兴了就打骂他，有时候还不让他吃饭，经常把他关在厕所里。
十三岁的小男孩，痩骨嶙峋的，秋素死后，那个小男孩就被送到了福利院里。
“赵警官，你知道那个小男孩叫什么名字?”廖凡问。
赵警官摇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那个小男孩被送到了那个福利院。”廖凡问。
赵警官点头，“知道，当时还是我送他去的，那个福利院就叫慈文福利院。”
廖凡手里捏着秋素儿子的照片，找到了位于城西的慈文福利院。
那是由一座教堂改成的，站在大门口，就可以看见那白色的尖尖的屋顶。
透过铁门的栅栏，可以看见一群小孩子正在里面玩耍，廖凡试着推了推看起来就很沉重的铁门。
没想到，铁门一下子就开了，他走了进去，里面的一群小孩子看见有陌生人进来了，都很好奇，纷纷停住手。
一个看起来六七岁的小女孩抱着洋娃娃，走了过来，她头上翘着两根羊角辫。身上穿着一天漂亮的，粉色的公主裙。
她歪着头，奶声奶气的开口，“叔叔，你找谁呀？”
廖凡蹲下身来，揉了揉小女孩的头顶，“小朋友，你好呀！我找你们的院长妈妈，她在吗?”
小女孩用力地点点头，伸出胖胖的手拉着廖凡的手指，“叔叔，你跟我来，院长妈妈在里面。”
小女孩拉着廖凡，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跟廖凡聊天，到了一间敞亮的屋子内。
慈文福利院的院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她头发已经发白了，但梳得一丝不乱，她鼻梁上架着一个老花镜，是一个很和蔼的老太太。
她看见门口那个小脸红扑扑的小女孩，露出了一个慈爱的微笑来，伸手招呼，“七七，快过来。”
小女孩叫七七，她蹦蹦跳跳的跑到了院长的跟前，甜甜地叫道：“院长妈妈。”
院长温柔地摸了摸七七的头发，又帮她正了正歪掉的头绳上的花，“呀！我们七七小公主真好看。”
七七露出一个羞涩地笑了笑，“院长妈妈，叔叔找你。”
院长看见廖凡衣服上夹着一个工作证，眼神动了动，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两根棒棒糖，递给七七。
“七七小公主，去玩吧！”说完又摸摸她的小脑袋。
七七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接过棒棒糖，奶声奶气地说道：“谢谢院长妈妈。”
廖凡把照片放在了桌子上，“你看看，认不认识照片上的这个小男孩。”
院长拿起照片，拿到阳光下眯着眼睛仔细地看，忽然，她低声叫了句，“这不是小秋吗？”
不等廖凡追问，院长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她神情很是怀念，脸上还带着心疼的神色，手指细细在照片上的小男孩脸上摩挲。
“我还记得呀！小秋被送到福利院时，才十岁，只有这么高。“一边说，还一边伸手比划了一下，他的身高。
“小秋特别的瘦弱，小小的，缩成一小团，眼睛里都是警惕，很像受到惊吓的小动物，特别可怜，身上都是陈年旧伤，青一块紫一块的。”
“后来呢?”廖凡问。
院长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很孤僻，也不跟别的小朋友玩，十二岁的时候就被人领养了，接着就再也没有小秋的消息了。”
“你还记得收养小秋的那家人叫什么名字吗？现在在哪里吗?”